本报记者 王玮萱

追寻怀商足迹

我国古代有“四大药都”，分别是安徽亳州、河北安国、江西樟树、河南禹州。怀商之盛可体现为，在这“四大药都”中均留下了深深的足印。其中，怀商在北方最大“药都”——河北安国生意昌隆，势头最劲，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在河北安国药王庙内的捐资碑上，竟出现了以怀商杜盛兴号为首的50余家怀商商号，他们是捐资修建药王庙的最大贡献者。

追寻怀商足迹，深挖怀商文化，探究怀商理念，启迪今朝。

1月26日，在焦作市怀商文化研究会的组织下，记者同我市怀商文化研究专家、焦作市怀商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宋宝塘，新怀商代表、焦作市怀商文化研会究副会长、温县五行食品有限公司经理张合义同行，走进河北保定安国市，走进怀商一段辉煌的过往。

1月26日17时，记者一行顺利到达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河北安国药王庙，目的是探访这里的怀商捐资碑。无奈的是，此时药王庙已清园，只好次日另寻，但记者一行并非一无所获。

天色暗淡，安国市的天气要比焦作寒冷几分，这使得立在药王庙大门外的两个铁旗杆显得更加威风凛凛，颇似冷风中的将军。药王庙工作人员介绍，旗杆已在此立了100余年，每根重达16吨，可见当时的药商实力非凡。

第二天一早，记者一行从河北雄安驱车100多公里，折回安国药王庙。

一路上，曾先后到过药王庙两次的宋宝塘向大家介绍了药王庙的基本情况。

安国药王庙，原名祁州药王庙，是纪念东汉刘秀云台二十八宿将之一的“翼火蛇”邳彤而修建的。邳彤是东汉时期著名的医药学家。安国药王庙始建于东汉，历史上较大规模维修两次，一次在宋代，一次在清代。清代重修安国药王庙的倡导者和捐资最多的商帮是怀商，捐资最多的商号是怀商的“领头羊”杜盛兴号。

杜盛兴号是怀商的佼佼者，起底博爱县孝敬镇坞庄村，其商业帝国在历史上存续了300余年。300余年间，杜盛兴号靠着独轮车、货船，将怀药运往全国各地，甚至海外，河北安国是其主要分销点。2019年3月，记者曾前往北京探访杜盛兴号遗迹，旗下“天汇药栈”就在北京同仁堂中医院旁边，仍有后人在药栈居住。杜盛兴号曾是北京同仁堂主要的药材供应商。

一块石碑“忆”盛景

来到药王庙，宋宝塘轻车熟路，直接将大家引领到了药王庙深处的一堵砖墙前。

砖墙上镶嵌着四大块青石碑，碑上记载着从清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到清光绪六年（公元1880年），全国各地1402家商号共同捐资修安国药王庙的故事。

细细查看，可分辨清析怀商捐资商号共51家，杜盛兴号位列榜首，捐“银五十两又银五十两又银卄五两又钱卄四千”。此外，还有申三成、协盛西、生和成、崇生银、人和敬、广生瑞、协盛全、义聚祥、长兴公、泰顺茂、杜双合、谦益儒、荣盛永、天和顺、集成德、积成合、万成堂、宣盛慎、永盛魁、德兴号、永泰恒、仁兴西、云合兴、卫聚德、美成中、徐新合、全泰长、雷盛公、王长兴、曹双盛、瑞聚合、恒丰和、杜同兴、恒兴和、新戊仁、永兴德、兴隆德、兴隆和、大生德、三合仁、三合成、天泰店、德合隆、源生瑞、广聚合、三合元、泰顺通、盛兴德、增盛源、王成复等商号。

面对200多年前的捐资碑，如同面对令人敬佩的怀商先贤，是他们为焦作商业开辟了一条历史的路径。在宋宝塘的建议下，记者一行向捐资碑三鞠躬，以表达对怀商先贤的崇高敬意。

庞大的杜盛兴号

揭开杜盛兴号神秘的面纱，走进怀商文化深处。

想要了解怀商文化，“杜盛兴”是一个避不开的名字。

明代洪武年间，一个叫杜堂的人，带着一家妻儿迁居至河内县沁河北边、运粮河南岸的坞庄村。大约100年后，杜堂五世孙杜兴谟、杜兴信两兄弟，农闲时开始往河北祁州运送焦作特产“四大怀药”等，挖到了“第一桶金”。

后来，杜氏两兄弟“四大怀药”生意越做越大，终成祁州中药材交易市场最大的药材供应商。为清朝皇室提供御药的北京同仁堂，多年来一直是祁州药市最大的药材采购商，赢得了“同仁堂不到不开市”的老大地位。多年后，杜盛兴号把自己的中药材中转库房——天汇药栈，开到了北京同仁堂制药厂的西隔壁。

不仅如此。在武汉汉正街历史文化街区的核心地段，有一个怀商集资兴建的怀庆会馆，1689年扩建为覃怀药王庙。覃怀药王庙的西隔壁有一条杜家巷，就是杜盛兴商号的怀药经营一条街。

2022年3月，记者在此处采访时，武汉政协文史委的工作人员曾向记者介绍：“从晚清到民国时期，杜盛兴号为了打造自己的品牌，不惜花巨资，经常会在武汉全国药材大会上放飞满天的中药朱砂粉风筝，人称红风筝。”

在今四川都江堰市，杜盛兴四川商号最后一位掌柜陈庭法在他后来的一份检讨书中这样写道：“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四川到上海的水陆交通受阻，怀商杜盛兴四川商号，便通过国际航空，经成都、昆明，绕行仰光、河内、香港，前往上海。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怀商杜盛兴与北京同仁堂、上海雷允上、杭州胡庆余堂等国内一线品牌，有着极为密切的业务合作。”

怀商后人齐助力

作为我市最早关注、研究怀商文化者，宋宝塘从2005年1月起，便自费开启了怀商文化的考察之旅。其遍访北京、天津、河北、河南、山西、陕西、甘肃、四川、广东、湖南、湖北、上海等地怀商文化遗迹。

其间，他最大的感触是，通过持续传递“天下一家，济世慈心”的怀商文化精神，怀商文化在当代社会经济发展中大有可为。他说：“每到一处，与生活在当地的焦作人交流，大家都积极响应，希望传承、弘扬、发展怀商文化，塑造新怀商精神。”

2023年10月，正在海南万宁拜见焦作老乡的宋宝塘，收到了一位朋友发来的留言，说是广东金融学院有位焦作老乡，金融学博士，博爱县金城乡怀商“协盛全”后裔，希望见面聊聊。

随即，2023年10月27日，宋宝塘与孙丽娜博士，还有另一位焦作老乡、广东医科大学的王伟博士在广州见了面。孙丽娜说：“作为怀商之后，我们很愿意为怀商文化复兴尽微薄之力，想探索、恢复怀商会馆连锁经营体系，服务当今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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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① 航拍河北安国药王庙建筑群。

图② 河北安国药王庙内部建筑。

图③ 河北安国“药王庙”三字熠熠生辉。

图④ 河北安国药王庙内怀商捐资碑。

图⑤ 河北安国药王庙前的清代牌楼。

（本组照片均由本报记者王龙卿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