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建树

当世界还沉浸在最深沉的梦乡，当星辰在天幕上闪烁着最后的微光，凌晨的马路似一位沉默的老者，在寂静中等待着苏醒。而此时，那沙沙的扫帚声，就像一支独特的晨曲，打破了夜的宁静，开启了城市新一天的序幕。

那声音，起初是若有若无的，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轻吟。在空荡荡的马路上，风还带着几分慵懒，偶尔卷过一片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与那扫帚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握着扫帚的人，身着醒目的橙黄色工作服，如同黑夜里的点点烛火。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挥动扫帚，都充满了力量与专注。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沙沙声逐渐变得清晰而有节奏。扫帚与地面的摩擦，像是一场细腻的对话。它拂过每一块地砖，每一条缝隙，把那些隐匿在角落里的灰尘、杂物都一一归集。灰尘在扫帚的搅动下顺从起来，在灯光下像是一群调皮的精灵，然而扫地人却毫不在意，目光只盯着那一片尚未清扫干净的路面。

马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偶尔有一辆夜行的出租车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吹散了扫路人的头发，却吹不散他们的专注。那沙沙声在车轮呼啸而过之后，又迅速恢复如初，像是一种坚韧的执着。他们清扫的不仅是马路，更是人们生活的轨迹。这里，有昨夜狂欢者留下的垃圾，有行色匆匆的路人丢弃的杂物，而扫路人用他们的扫帚，把这些杂乱无章都梳理成有序的洁净。

凌晨的寒意是侵人的，清扫马路的人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霭。他们的手指或许已经冻得有些僵硬，但那握住扫帚的手却从未松开。那沙沙声中似乎也蕴含着他们对生活的热情，对这座城市的热爱。这群人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只是日复一日地在这凌晨的马路上劳作，但是他们的付出却是城市运转不可或缺的一环。

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空逐渐亮了起来，那沙沙的扫帚声依然在继续。马路上的色彩开始变得丰富，路边的早餐店飘出了袅袅炊烟，准备迎接第一批顾客。而扫路人依然在忙碌着，要赶在城市完全苏醒之前，完成最后的清扫工作。他们的身影与这城市的清晨融为一体，成为最美的风景。